《红楼梦》读得少了,只觉得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是那么的史诗,令人惋惜。长大后才发现,那些曾经被我们忽略的配角的命运,才是我们更应该思考的,因为在这本厚厚的看不到尽头的人生之书里,你我都不会是主角,充其量只是一些NPC。

《红楼梦》中的次要角色中,丫鬟的数量最多,人物也最丰富多样。在众多的丫鬟中,有四位俏丫鬟最为出众,以其刚烈的气质著称,被读者公认为“红楼四大丫鬟”。那五个是贾母的丫鬟鸳鸯,王夫人的丫鬟,贾宝玉的丫鬟晴雯,迎春的丫鬟司棋。

但是,这四个人的刚毅是有差异的。鸳鸯是刚烈而清醒的,晴雯是刚烈而任性的,思琦是刚烈而霸道的,而金钏儿的刚烈则伴随着无奈的反抗。俗话说“太死板容易折”,四个丫鬟最后都死了。

老话说的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都遭遇了不可逆转的厄运,不得不面对死亡,但几人的表现也展现了各自的性格。其中,鸳鸯是最受读者欣赏的。她待人总是温柔大方,举止彬彬有礼。但面对贾赦的威逼利诱,他却能坚守自己的真心,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屈服于“老爷”,成为权贵的玩物,正直令人信服。

相比之下,晴雯就没那么讨喜了。很多读者觉得晴雯的命运完全是她自己的性格使然,说她活该一点也不为过。

作为一个丫鬟,她在和主人相处的时候太任性了。不小心摔坏了什么东西,不但不道歉,还振振有词地和宝玉争论,甚至还把扇子撕碎取乐,比小姐的脾气还大。作为老板,她对下面的小丫鬟要求很严格。

她尖叫着戳坠儿的指甲,赶走了她。她对红玉极尽挖苦和攻击之能事。最后,王太太因为把叉子插在腰上骂了我家小姑娘,把自己的名字上了“黑榜”。即使小丫鬟们做了欠考虑的事,如方冠在一次争吵中所说,“向梅是个奴才。”谁能比谁高贵?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被王夫人骂得轻浮,其实一点也不冤枉。

但当人们问,你认为整部《红楼梦》中最悲伤的情节是哪一个?我想到的不是“黛玉焚稿断痴情”,而是《美少女的爱》里孤独无助的晴雯。

晴雯被赶出了贾府,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醉酒的姨夫姨母和一个做情人的嫂子。小丫鬟道:“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尖叫了一夜。她今天早上起得很早,所以她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宝玉忙问是谁叫了一夜,小丫鬟道:“一夜没听见别人叫。”宝玉还是不信。

和星星月亮一起长大的贾宝玉,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晴雯死的时候喊的是“娘”而不是宝二爷。但局外我们知道,如果晴雯临死前哭了一夜,那就是“宝玉”,那么《红楼梦》就和一般才子佳人的庸俗小说差不了多少。

但她不是。她在喊“娘”,就像司马迁在《屈原列传》里说的:“所以,她是极累极倦的,所以她从来不喊天。我好惨啊,都不用给父母打电话了。”这时,人们会记住,尽管有身份、地位和各种规则的限制,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本该在阳光下享受活泼聪明的生活,而不是躺在脏乱的小屋里等死。

她记得有些小女孩虽然任性调皮,但总是对错分明,直爽。她记得自己虽然对宝玉有好感,但从来没有做过超出的事。当她想到修补一只麻雀的金袍时,她冒着生命危险。当孤独和对死亡的恐惧袭击她时,她只能尽力喊出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影子,希望从襁褓中得到哪怕一点点温暖和慰藉来抵御此时无处藏身的寒冷和痛苦,尽管那个人已经离开她很久了。晴雯虽然错了,但毕竟罪行没那么恶劣。谁杀了她?

晴雯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生病。书中提到晴雯只生过两次病。书中第一次,第五十二次,只是普通感冒。吃了药就好了。但由于一夜得病,失去了休养,病情急转直下。过了几天才恢复。这场病虽然没有要了她的命,却为她以后的死埋下了伏笔。

那么晴雯为什么要补鸟呢?因为贾母刚刚把这件衣服送给宝玉,转眼就烧了一个洞。贾母也说明天要穿它去赴宴。如果她知道被烧了岂不是很失望?

然而,再贵的衣服,也只是衣服。而贾奶奶绝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就骂自己的宝贝孙子。连贾宝玉都可以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他不穿这件衣服。然而晴雯却要冒着病情加重的危险去补这件衣服。虽然宝玉在晴雯缝补衣服的时候显得很关心,但还是让晴雯抱着她病体,连夜补好。因为对他来说,不辜负奶奶比晴雯好起来更重要。

晴雯第二次生病,是书中第七十四回,也就是王夫人听信谗言,让人召见的时候。这一次,书中没有提到她是怎么病的,只说她“病了好几天”,没有好好梳洗就去见王夫人。接下来的四五天,她一直咬牙坚持不下来,后来以“女儿肺结核”的名义被逐出大观园,病情加重直至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宝玉的行为更加令人心寒。他知道晴雯面临的处境。他身患重病,遭受了不公平的不公正待遇,被赶了出来。他没有父母,只有一个醉泥鳅一样的表妹,根本不会管她。即使他本可以预测到晴雯这次会死,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虽然后来他出去见晴雯的时候显得很伤心,那篇《芙蓉的女儿》也写得很出彩,但是有什么用呢?他知道对晴雯的遭遇无能为力吗?就连一向软弱的迎春也答应了思琪,至少在听说她受苦的时候会帮忙说情。但宝玉只能偷偷托人把晴雯的东西带给她,却连请个大夫给她看病,求个情改善一下生活条件都办不到。

因为对他来说,不让母亲生气远比晴雯的命重要。像当初一样,他可以偷偷向金钏儿表示敬意,但在她死前不敢为她说一句话。

你喜欢宝玉晴雯吗?想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给她留着。不喜欢就不让她撕扇子逗女儿笑。但这只是因为她是弘毅宫廷中最美丽的侍女。如果宝玉喜欢她,和喜欢可爱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晴雯死了宝玉难过吗?就是难过,他会去看她,会为她写悼词,会用各种形式来成全他的难过,但毕竟他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他还能笑着和黛玉讨论这一段悼词的措辞是否恰当。他难过,但不难过,因为晴雯对他来说终究不够重要。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沉醉于自己闲适多情的公子哥。

但宝玉坚定地觉得,晴雯死的时候应该喊她的名字,晴雯似乎也被他迷住了。明明他对晴雯的感情只是几个浅浅的喜欢,他却觉得对方要用他所有的深情来回应。但是,他不知道,在生死面前,人会忘记自己的辈分。至少此时此刻,晴雯会清楚地知道,宝玉不怎么爱她,她也不怎么爱宝玉。如果连委屈的不甘和委屈都消散了,那宝玉还有什么资格去迁就这个坚强的女孩最后的脆弱?

谁杀了晴雯?是她自己口无遮拦的性格,还是王夫人对过于漂亮的女孩子的偏见,还是贾宝玉自以为是的风情?谁也说不准,但比起赤裸裸的屠刀,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纵容你,宠爱你,却眼睁睁看着你的不幸无所作为的高人,可能更绝望。没有救世主,这是吃人的旧社会最残酷的真相。

作者:谈谈印度河文化。这篇文章讲的是少读红楼原著。欢迎我的头条:少读红楼,给你讲不一样的著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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